2015年9月,我人生中第二次踏上西藏这片热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走一趟阿里大环线。网上偶然地相识,让我笃定了此次的阿里之行。如果说西藏是“世界的屋脊”,那么阿里则是“屋脊上的屋脊”。这里距离天空很近,云层很低,仿佛伸手就可触及;这里大地无比辽阔,雪山延绵,湖泊空灵;走进阿里,仿佛时光倒流了百万年,就像进入史前混沌未开的世界。面对着无边的荒原、茫茫的雪山,人变得越来越渺小,心灵却变得越来越宽广。一路向前,感受荒野之美,心中只有虔诚和敬畏。携一缕晨风,采一束阳光,飘在阿里的感觉是那么美好,令人难忘。虽然远离家乡,心却回到了雪域天堂。
————题记
经过在拉萨的三天休整,9月23日,我们一行四人正式启程,开始阿里大环线之旅。清晨8点多,司机如约来接上我们,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司机见面,他个子不高,长得很帅,黝黑的皮肤显得很干练,和我一样都是86年出生。吃过早饭,车驶出拉萨,抬头望去云层很厚,天空依然蔚蓝,太阳光却难得能穿透云层射向地面,不远处的山间,一道彩虹悬在云层之下,那里应该是刚刚下过雨。清澈的拉萨河水,缓缓地向东流淌,撕扯着大地,树上的叶子,很多已经开始泛黄,倒映的河水中,色彩明亮,司机说等我们从阿里大环线回来,这里的树叶就基本都变黄了。
冈巴拉山口视野开阔,能看到对面拉萨河冲出的河谷平原,这里的风,强劲刺骨,有几个藏民在招呼游客与他们自家养的藏獒合影。藏獒的个头很大,真的很威风,头确实像狮子,但是真的已经没有纯种的那样威猛凶悍。
越野车冲上一个山头,不经意间,那犹如一块碧玉的羊卓雍措,就呈现在你面前。面对湖面剔透的蓝,也许你会愣在那里几秒钟,让你不敢轻易相信这种颜色真的属于这片高原的湖泊。羊卓雍措俗称“羊湖”,海拔4442米,按藏文意译:“羊”指“上面”;“卓”指“牧区”;“雍”指“碧玉”;“措”指“湖”。连起来便是“上面牧区的碧玉湖”;亦有“天鹅之湖”的意思。它与藏北的纳木错和阿里的玛旁雍措齐名,被尊称为西藏高原上的“三大圣湖”。
由于道路前方限行,去往日喀则方向的车辆全部堵在右侧车道。这也正好给了我们,好好在羊湖旁边停留的机会。走到湖边,静静地望着眼前这片碧蓝的湖泊,那一刻我没有任何幻象,阳光偶尔会刺破厚厚的云彩,射向湖面,湖水波光粼粼,泛着金灿灿的耀眼光彩。一个人伫立在湖边,内心那一刻无比宁静。
忽然,一个藏族司机的歌声吸引了我,他坐在驾驶位置,敞开车门,面朝圣湖,歌声高亢嘹亮,浑厚富有磁性。粗犷憨厚的藏族汉子,激情澎湃地纵情高歌,能感受到他忘我的境界。旁边也有人被他的歌声打动,举起手中的相机留住了这位藏族司机忘情的这一刻。
中午,浪卡子的午饭,其它队友都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高反的威力开始展现。在浪卡子县与江孜县的交界处,有一处冰川,唤为卡若拉冰川。由于气温的逐年升高,冰川大面积消退,远远望去像是山上带了一顶白色的大帽子,阳光的照耀下,还是会折射出圣洁的光芒。拉满水库,是我见过最清澈的水库。碧玉般的水,像散落在山间的绿宝石。由于水面不宽且深陷山谷中,水面非常平静,可能是水很深的缘故,透明度很低,反光度也很低,绿汪汪的一池静水。
早就听说江孜是后臧地区的粮仓,在这里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青稞地,割下的青稞被打成捆,整齐的堆在田地里,从远处望去,像是出海的舰队一样排列整齐。一片金黄,成熟的颜色,似乎能看到农民脸上的喜悦。
宗山城堡矗立在江孜古城中央的悬崖峭壁上,相对高度125米,在年楚河平原中央显得非常雄峻。宗山四面多绝壁,易守难攻,1904年,英军入侵江孜,遭到江孜人民的英勇抵抗,当地军民就在这宗山上筑起炮台,用土枪土炮和英军殊死搏斗,坚守达8个月之久,最后英军调集大军,用重炮轰炸宗山古堡,一枚炮弹不幸击中古堡内的弹药库,古堡内的军民弹尽粮绝,最后在用石头继续抵抗了3天后全部跳崖殉难。宗山上留有当年抗英的炮台和宗山崖殉国纪念碑。这里还是电影“红河谷”的外景地。
当晚,住在日喀则,回想阿里大环线的第一天,同伴们出现不同程度的高反,但是都很坚强,没有娇气地表现,只是默默地去适应,我知道后面的路程还会有更艰苦的地方,今天是一个顺利的开始。
次央国际青年旅舍,舒适的床上,我安然睡去。 9月24日的清晨,太阳还没有越过山顶,晨风习习,路上的行人还不多,在早餐店里喝粥的时候,目睹了一位藏族司机将汽车发动,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一颗粗大树上的场景,以至于都能听到撞击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扎什伦布寺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手中握着转经筒,开始转经了。沐浴着和煦的阳光,我走进这座后臧地区最大的格鲁派寺庙。扎什伦布寺与拉萨的哲蚌寺、色拉寺和甘丹寺以及青海的塔尔寺和甘肃的拉卜楞寺并列为格鲁派的6大寺庙。扎什伦布寺始建于明正统十二年(1447年),创建人是格鲁派祖师宗喀巴的徒弟根敦珠巴。根敦珠巴后来被追溯为一世达赖喇嘛。该寺是班禅四世及以后历世班禅的驻锡地,它也是西藏少数几个未受文化大革命破坏的寺庙之一。著名的强巴佛殿大门还没有打开,殿外聚集着众多朝拜的人以及游客,等着一睹这尊世界上最大的强巴佛像。佛殿红色的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色彩更加明丽,反射到安静等待的僧人脸上,反射到背着孩子的妇女脸上,反射到布满皱纹的老阿妈脸上,都是幸福宁静的颜色。一只猫慵懒地靠在墙根,晒着太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不理睬过往的人群。
殿门开启,人群有序涌入,朝拜的信众双手合十于头顶,双目紧闭,口中轻声诵经,顺时针围着高大的强巴佛像行走。 前世班禅的肉身灵塔,我也一一仰望,奢华而庄重,有的信徒虔诚地磕完头,然后将自己为佛准备的洁白哈达扔到灵塔上,有些人提着灌满酥油的壶,为酥油灯添油,每日如此,他们的信仰融于生活之中,从出生他们注定就与佛教结下一段不可诉说的缘分,他们信仰佛教,他们的一生都在为信仰而活,重死轻生的观念贯穿于心,他们祈求来生,他们不惧怕死亡。而我在一旁默默注视,心中充满崇敬。
偶尔看到一个年轻的僧人手中举着一个小僧人好像是在够树上的果子。小僧人被举起来一手紧抓窗户上沿的围布,另外一只手试图去够果子,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没有配合好,第一次并没有够到树上的果子,小僧人反而自己把自己逗得笑得不行,笑容很纯真,这是属于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灿烂。我在一旁注视这一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僧人看到我在笑,他自己又继续的笑了起来。
扎什伦布寺的措勤大殿,众多僧人忙碌着,一部分僧人在认真地擦地,看他们的劲头儿,绝不偷懒,另外还有不少僧人,手中提着各式各样的壶,有的是在打水,有的是在擦拭,好像是在擦拭珍宝一样。
地面被阳光已经晒得有些发烫,我们开车继续今天的行程,途中,路边一片金黄的青稞稻田,人们忙碌着,有些藏民使用镰刀弯身收割,有些则使用机器收割,收割机在他们的手中灵活地被掌控,脸上的幸福彰显无遗,他们要把这些成熟的喜悦收割成捆,装车带回家。青稞田对面的山坡,羊群悠闲的吃草,牧羊人安闲自在。
路边的一个小山包上,有一座寺庙——强公寺,我独自拾阶而上,有些气喘,来到庙前,一座非常小的寺庙,不见一个僧人,庙门也未打开。转身,我远眺对面的高山荒原,心中无限广阔,近处有几只牛安然地走过马路。风从身边吹过,偶尔一刻独自的轻松自在,难得的解脱。就想这么一个人安静地好好待一会儿。
在日喀则时,本来有同伴因为高反,不打算住在珠峰大本营的。后来我们还是决定住在这里,毕竟一生难得来此地一次,还是不想留下这个遗憾。通往珠峰大本营的盘山路,九转十八弯,随着车的转弯,我们的身子在车中也是东倒西歪,随着海拔的升高,同行伙伴也接连出现了头晕恶心的高反症状,看到他们被高分折磨的痛苦表情,我也很揪心,但是我没有过多的安慰,此时,也许应该安静一些,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但是,我心里依然很担心他们的身体状况。
珠峰观景台,我伫立在这里在呼啸的寒风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排列在远方那一排雪山,连绵起伏、巍峨壮丽,中间那座最高的珠穆朗玛峰,无数次在电视和图片中看到过它,也曾很多次想象过第一次见到它时的心情,然而,它就这么不经意出现在我面前时,内心无比静谧,没有太多波澜。转身的刹那,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我突然很熟悉,时差两秒半,我抓住他的衣服喊出他的名字,很多时候就是人生就是这么巧合,充满戏剧性,面前的王哥,他是我们2009年去巴丹吉林沙漠和额济纳旗的领队。他看到我,先是一愣,当我提到2009年巴丹吉林沙漠时,他想起了我的名字。我们都为能在这里的偶然而感觉不可思议,他此次又是带队来走阿里大环线的,我们聊着那次共同的旅程,聊着当年的很多人,很多思绪被拉回到2009年的那个国庆节。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聚不是开始,散也不是结束,感谢老天安排我们能在这里偶遇。也许我们哥俩前世也有500次回眸吧。合影、拥抱、告别。希望有缘再见。
还是在落日前赶到了珠峰大本营,我们选择7号帐篷住下,60元一个人,两排帐篷,还有一个珠峰邮政点,这就是大本营的全部建筑。潇潇的寒风,如刀一样,划过身体,这种刺骨之前几乎没有领略过。老实讲,这里的寒冷程度离我的想象,还是差了一点。伫立在风中,耳朵享受着在海拔5200m的风声,夕阳的光,没有了炙热的温度,色彩也越加艳丽,落在眼前的珠穆朗玛峰山顶之上,山顶的光慢慢由鹅黄变成血红,最后消失在山尖。短短几分钟,落日余晖之下的珠穆朗玛峰,消失在眼前,夕阳西下,无处寻找断肠人。留下那轮明亮的圆月,悬挂在幽蓝色的夜空之中。此时的山的轮廓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更加清晰,山顶的雪也发出莹莹的蓝光,令人神往,那上面是否住着神仙。
每次出行在外,目睹着静谧的夜空中那醒目的月亮,依然会想念我的家,依然会想念家中那永远牵挂我的妈妈。这次依然如此。
如我所料,在珠峰大本营的这一夜,睡得并不甜美,后半夜脑袋开始发胀,好像有个箍紧紧扎在我的头上,还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疼。9月25号的清晨,空气清爽、寒风凛冽,远远望去珠峰安静地伫立在眼前,而此时,鱼肚白在天边还未泛起。太阳跃出山头,阳光洒在珠峰犹如金字塔般的峰顶上,日出的珠峰显然没有日落那么令我神往。
今天的目的地是萨嘎县,我们的车没有跟随车流走上那条柏油路,而是选择一条土路,行驶进入了大山深处。司机并不确定这条路一定能走出去,只是脑海中隐约有些印象,打了几个电话向朋友确认,也没有肯定的答复。我们选择坚定地走这一条路。汽车行驶约一个小时,山坳里的一个村庄,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藏民的村子。远远看过去,前方道路边上站着一个小孩,车子在孩子的身旁停下,我摇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这是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身上的衣服忙脏,鼻涕粘在嘴唇上面,眼睛却很明亮,一眨一眨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我明白他想要一些零食。车上的东西所剩无几,我给了他几个小面包,我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否爱吃这个东西,但是我看到他满足的眼神,对于生活在如此偏远的大山深处,我想零食对于这里的孩子绝对是一种奢侈,也许他们并不像城市的孩子那么挑剔吧。我猜想他们更懂得知足。
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脚下,一个面容青涩的小伙子在赶着一大群羊,本以为年轻人会说一些汉语,结果车停在他身边,问路后才发现他基本不会说汉语,但是他说出一个地名,我们猜测这条路没有走错。直到砂石路穿过一个村子,看到一个在房子上正在修补房屋的大叔,试着交流了一下,令我们欣喜的是,这位大叔用汉语交流无障碍,肯定了我们走这条路是可以到达目的地。我们心里也终于踏实。不过这条砂石路着实让我们记忆深刻,垫的屁股都疼惨了。后来得知,在通往珠峰大本营的柏油路修好之前,这条砂石路是进出大本营的必经之路。柏油路修好之后,这条路走得人也就少之又少了。
车辆终于行驶在柏油路上面,希夏邦马峰伫立在道路的左前方,无论道路如何弯转,视线中始终有它的身影,并不惊艳,但是那种巍峨壮美却并不需要装饰。一处小小的湖泊之中,倒映出他雄伟地身姿,美不胜收。悠闲的放牧人,行走在路上,手中撵着佛珠,时不时地照看着那些正在吃草的牛羊。
佩枯措,海拔4602米,是日喀则地区最大的湖泊,属内陆咸水湖。在这片湛蓝湖水的边上,简单了吃了些东西,就这么望着这汪湖水。在珠峰观景台偶然的王哥,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很有缘在这里又见到,我们抽着烟、随意地聊着,由于他们着急赶路,他们先出发了,我们挥手道别。由于之后的路线差异,我们应该不会在后面的路上再遇到了。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
由于到达到达萨嘎县的时间还早,跟司机商量之后,决定赶到仲巴县。仲巴县城就是一条不长的主街道。这里的住宿紧张到让我发指的地步,最好选择住在一家藏民开的旅馆里。这里热水供应紧张,凉水要走二十多米外的水桶里去舀去。我无意去说明这里住宿条件的简陋,这是一种经历,让我可以铭记。仲巴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仲巴的这一夜已经忘记是如何入眠的。26号的早晨,时针停在6的位置,却无心睡眠,我们在宽阔的旅馆大院中瑟瑟发抖,聊天却也惬意,天边并没有明亮的痕迹,抬头仰望那深邃的天空,星星很亮很亮。距离仲巴县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小片土地已经完全沙化,俨然已经成为沙漠,虽然面积很小,心里却依然掩饰不住会激动,距离上一次在沙漠行走已经有三年的时间。我喜欢走在柔软沙中的感觉,风吹过,细沙会随着风飘起飞向远方,空中的那一片迷茫,令我神往,在沙漠中我能切实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一条笔直的公路,我们不肯离去,过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我们肆意地在这条公路上摆着各种造型,也许喜欢旅行的人,对这种笔直的大路都有一种情结,它代表着行走,它仿佛在人们的心中会带你走向更远的远方。
在马攸桥边境检查站的附近,有很多狗,看上凶悍其实对人一点都没有敌意,由于接受检查要逗留一段时间,我便下车走到它们的身边,它们没有害怕,只是在路边相互打闹着,我想这应该是检查站的战士经常喂食的野狗,一路上遇到的野狗,基本上都是慵懒、自在地生活在这片高原之上。在翻过海拔5216米的马攸木拉山垭口之后,我们便走进了真正的广袤的阿里地区。
阳光下,向道路左边远远望去湖泊波光粼粼,那是公珠措,汽车离开柏油路,行驶在无数车辙压出的土路上,慢慢靠近公珠措。之后再湖边的陷车,还好不算严重。能够来过,走到湖边,这种小小的意外也许也是以后回忆的调味品。
在快到普兰县霍尔乡的那一片枯黄的草甸中,藏野驴就在不经意的瞬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健壮的身躯,矫健的步伐,在草甸之上闲庭信步,由于距离太远,我不得不将镜头拉到最近,才能将它看得更加真切。都说在阿里环线的行程中,经常能看到野生动物,可是它就这么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们还是兴奋的忘乎所以。
午餐选择在霍尔乡的一家东北饭店,只有老板娘一个人忙碌着,而很多游客都在饭桌旁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一个藏族司机在厨房,与老板娘快乐地交谈并且帮忙配菜,端菜,我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帮忙的行列。聊天中得知,老板娘和他老公都是辽宁人,刚刚来到此地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今天他老公由于高反身体不适,所以,就剩下她自己忙碌着。在厨房中,我目睹着老板娘独自忙碌着,灶台的火焰忽大忽小,锅中的菜随着老板娘的手不停在翻滚。炒好一个菜,我们就会赶紧给端出去,老板娘朴实的笑容,口中不停地谢谢,让我回忽然觉得很亲切。
道路左侧的纳木那尼峰与右侧的冈仁波齐峰几乎是同时出现在我的眼前。纳木纳尼雪峰海拔7694米,藏语意是“圣母之山”、“神女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西段,与海拔6638米的神山冈仁波齐峰遥遥相对,两峰相距100公里,是阿里地区的最高的山峰。
冈底斯山脉横贯在北部昆仑山脉与南部喜马拉雅山脉之间,如一条巨龙卧在西藏西部阿里广阔的高原上。它高高扬起的头,如一座大金字塔,耸立在阿里普兰的高原上,这就是海拔六六五六米的主峰冈仁波齐——西藏人乃至世界佛教徒心目中的神山之王,印度佛教徒心目中的“宇宙之中心”。
冈仁波齐的南面,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措,佛教徒认为,玛旁雍错是最圣洁的湖,是胜乐大尊赐予人间的甘露,圣水可以清洗人心灵中的烦恼和孽障。玛旁雍错是佛教、印度教、苯教所有圣地中最古老、最神圣的地方,是心灵中尽善尽美的湖,是这个宇宙中真正的天堂,是众神的香格里拉,万物之极乐世界。唐代玄奘在天竺取经记中称,此湖是西天王母瑶池之所在。
“鬼湖”拉昂措,海拔4574米。玛旁雍错西面的一个月牙状的湖泊。湖水呈深蓝色,相当咸。周围没有植物,没有牛羊,死气沉沉,没有生机。湖水人畜皆不能饮用,这大概便是“鬼湖”之名的由来。圣湖鬼湖原本为一湖,由于气候变化,湖泊退缩,水面下降,才由一条狭长的小山丘把它俩分开。圣湖的形状宛如太阳,鬼湖状如月亮,二者展示了一种和谐,一种美的极至境界。圣鬼两湖不但相隔不远而且两湖有水路相通。也许因为造化,圣湖和鬼湖的水质完全不同:圣湖的水清冽甘爽,鬼湖的水苦涩难咽。
26号傍晚,我们赶到神山冈仁波齐山脚下的塔钦,一条不长的街道,便是这个小村的主街,两边遍布着超市和餐馆。冈底斯花园宾馆,一家新开的旅馆,老板是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腼腆话不多,这是他父母出钱让他自己来这里开宾馆的。一年他也就在这里做半年的生意,因为这里有半年是大雪封山,没有游客的。这一晚在神山脚下,睡得很舒服。
9月27日,在神山冈仁波齐山脚下的清晨,有很美妙的时刻,虽然透过客栈的窗户也并不能够看到冈仁波齐峰。荒原中,汽车沿着219国道向西疾驰,神山在我的右手边,慢慢转换着角度,我默默地注视着它并不说话。浑圆的山顶满是积雪,雪白圣洁,南侧那一道深深的沟壑异常显眼,沟壑两侧犹如阶梯状一直延续至山顶,传说的进入天堂的台阶。
道路两侧的山脉,开始呈现出多彩的颜色,暗红、深灰的点缀,也许是山体中含有有色矿物质有关。深深的山谷中,碧玉的湖泊突然出现我的视线中,让我不禁将下车留下它的美丽在相机里。很长一段时间,路的一侧连绵起伏的雪山,虽然距离遥远,依然掩盖不住它的气势磅礴,由于光线充足,雪山还是少了些冷峻。
不经意间,扎达土林就这样出现。面积达数百公里之阔,其地貌在地质学上称河湖相。专家考证,一百多万年前,扎达到普兰之间是个方圆500多公里的大湖,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使湖盆升高,水位线递减,逐渐冲磨出“建筑物”惟妙惟肖的形状与层高,数十万年风雨的侵蚀,犹如神工鬼斧不间断的雕琢打磨,更使他玲珑剔透出神入化。在这片神奇的土林中,任何存在,都显得微不足道,我们在这里发挥着各自的想象去给面前的土林定义一个属于自己的概念。
汽车在这片充满奇趣的土林中行驶,仿佛游走在迷宫之中,盘旋回转,长久地走不出它的怀抱之中。
一路向西,我们赶往古格王朝遗址。然而,在距今约1100年前,同样的阳光中,它盛极一时孤独地伫立在象泉河谷地。从现存的残颓遗址可以想象得到当时场面的巨大,远非眼前这般光景可比。它被土林远远近近地环抱其中,因其是用取自周围土林的粘性土壤建筑而成,所以古老城堡的断壁残垣与脚下的土林浑然一体,使人难以分辨究竟何为城堡、何为土林。每当朝霞初起或夜幕降临之时,古格遗址
便会在土林的映衬下透射出一种残缺美、悲壮美。
古格王朝整座城堡建筑在一座300多米高的黄土坡上,地势险峻,洞穴、佛塔、碉楼、庙宇、王宫有序布局,自下而上,依山迭砌,直逼长空,气势恢弘壮观。这些洞穴多为居室,密密麻麻遍布山坡。
古格的住宿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山坡上是达官贵族的住宿,山下是奴隶居住,有的洞窟则是僧侣的修行地。有这样陡峭的山壁作为屏障,要爬上山顶比登天还难。那么古格人自己又是如何上山的呢?原来聪明的古格人在山体内修筑了许多暗道,暗道中某些类似窗户的洞,既为了采光又可以用来防御。这些暗道迂回曲折,拾阶而上可直达山顶王宫。
王宫总是高高在上,这一方面是为了防御,另一方面也象征着国王至高无上的权力。然而,战火摧毁了城堡,黄沙淹没了豪杰。望眼前满目凄凉,千古沧桑,一个兴起于十世纪,演出了七百年灿烂历史政剧,经历过十六位世袭国王,拥有过十万人之众的庞然大国竟然在1635年拉达克人入侵的战争中瞬间灰飞烟灭。它为什么会消失得这样突然?当年的十万之众为什么会无影无踪?这对我们确实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千古之谜。
夕阳西下,托林寺显得更加破败孤寂。它默默地矗立在象泉河南岸,已有近1000年了。寺庙不大,融入了典型的印度克什米尔风格,寺中空空荡荡,一些佛殿也正在修缮当中,我围着这座寺庙缓慢行走,不见一名游客,偶尔看到一名喇嘛,也怀疑这座寺庙存在的真实。离开这里之前,看到这只缺了半只角的羊,孤单的站在门前,我们对视很久,然后它低头走出我的视线,追随在一个腿有些跛的老人身后。八月十五的夜晚,在札达县城度过。对于旅行中而言,这与其它日期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那晚甚至都没有精力去吃一顿像样的晚餐。
为了一睹古格王朝遗址的日出,28号,天还未亮,我们便驱车赶往古格遗址。天边的鱼肚白还未泛起,星星还闪烁在夜空中,传说中的最佳拍摄地,早已挤满了人群和三脚架。一会儿的时光,天边微亮,人群的剪影仿佛就在天边,令人印象深刻。太阳慢慢抬升,燃烧了天际的云彩,火红火红,耀眼夺目。光缓缓地从远方流向眼前的大地,完全笼罩着古格遗址。古格王朝曾经的辉煌,只能在朝阳中的断壁残垣去一点点地让人探寻。
一声“小杜”,我侧过脸注视着喊我的这位姐姐,瞬间想起了她应该就是来自哈尔滨的梅姐,虽然最后各种原因没有拼成一个队伍,但是我们的路线大致相同,能在这个清晨,在众多的游客当中认出我,我也是觉得缘分妙不可言。她的先生,帮我们在古格遗址前留下这张合影。
没有选择那条常规路线去往狮泉河,这也是我和队友一再坚持的结果,虽然司机并不太情愿,因为我们想去看皮央遗址。确切的说,这并不能成为路,因为在路基之上只有大小的坑和石头,车速不超过30迈,即使车窗全部关闭,车里依然能够嗅到一股土的味道。这样的一条道路,在造型奇异的土林中蜿蜒向前,仿佛这里就是土的王国。通向皮央遗址的那条下山道,至今令我胆寒,司机对路况不熟加之道路崎岖,在七八十度的下坡道路上,我仿佛就与死神擦肩。即使我没有表露出我的惶恐,但是这次确实我有史以来最为害怕的一次。
汽车终于下到平地,眼前豁然开朗,有个村落称为皮央村。没有看到有游客,这在我意料之中,确实非常偏僻的一个景点,甚至连入口处我都没有找到,只能看到陡峭的山崖上遍布着洞窟。我尝试拍了几层,因为实在难度太大,也没有敢再往上走。突然山顶上,有人在跟我打招呼,我瞬间意识到,这个遗址肯定是可以上去的,但是路我没有找到。顺着那个哥们的指引,围着山拐了个弯,我才看到登上去的入口。
连同不远的东嘎遗址,它们被称为东嘎-皮央遗址,位于扎达以北40公里处,是中国迄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佛教古窟遗址。92年才被发现的石窟壁画遗址,位于扎达以北40公里处,是中国迄今发现的规模最大的佛教古窟遗址。由于体力原因,只有我一个人顺着台阶走了上去,一段路后,我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我一看就是刚刚在远处跟我说的那个哥们,他问我要不要看洞窟里面的壁画,如果要看的话,稍微快一些,因为这里的洞窟壁画平时都是大门紧闭的,此时,正好他们身边有位老者,要为他们打开石窟的门,所以,希望我快一些,能够一起观赏壁面。
一位慈祥的老者,走路看的出他一条腿有些跛,带着墨镜,面容安详,他的话并不多。打开一扇门,告诉我们这里的笔画有700多年的历史了,而第二扇门打开后,得知这个洞窟的壁面已经有千年的历史。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依然能够看出艳丽的色彩,古人的智慧以及精湛的技艺,如此叹为观止,才成就了千年之后,我的一眼凝望。而这位出生在皮央村的老者,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守着这有千年历史的遗址,一年又一年。
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愤懑呢,即使这么偏僻的地方,依然没有躲过20世纪60年代的那场浩劫,壁画的残破很多是在那个时候破坏的。听到老者说起这个时候,看到的他的脸上依然从容,但我分明读出那说不出的落寞。
离开皮央遗址,依然行驶在只有路基的砂石路上,没有明确的方向,只是凭着直觉,因为连信号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选择都能交给运气。黑色的汽车都跑成了土黄色。即使路上的野驴在远处的草原奔驰,也不能够勾起我们的兴致。之后的盘山路,也是我曾经在318都为感受过的惊险刺激,不停地转弯,一边是峭壁而另一边就是悬崖,这一下午车里的所有人都是精神高度紧张,没有丝毫的困意,当翻越两座荒凉的大山,终于看到一个检查站时,瞬间体会到了看到人的喜悦。而过后,终于行驶在通往狮泉河的柏油路面时,平稳的汽车中,反而有些许的不适应了。
狮泉河的住宿紧张到令我们发指的地步,当终于找到住地,躺在床上时,忘掉了这一天的惊险,也嗅不到了房间浓重的下水道的气味。
清晨,狮泉河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与车辆并不多,偶尔能看到跑大北线的旅游车。 此时,开门营业的饭馆寥寥无几,我们选择了一家开门的饭馆,油条和鸡蛋,味道超级棒。从这位阿姨口音,我听到了熟悉的河南乡音,淳厚朴实,阿姨态度亲切备至,有种回到家的感觉。从河南来到遥远的西藏阿里来做生意,这是怎么的一种义无反顾。饭毕,与阿姨挥手告别。
9月29号,我们离开狮泉河,汽车孤独地行驶在柏油路上,今天开始,我们从西向东驶向拉萨的方向。路边的野生动物,距离道路并不遥远,有车经过时,它们会扭过头注视一下,然后立刻跑远。跃动在阿里荒原的精灵们,在这雪域高原,经历了一年又一年。
经过革吉县,空旷的简直像个空城,只是在即将驶出县城时,看到几个正在打扫马路的清洁工人。由于风的缘故,空中全是飞扬的尘土。经过革吉县城,柏油路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土路,但凡是在路上行驶的汽车,车后都紧紧跟随着一条长长的扬尘带,像是一个大尾巴似的,两个车反向交错之后,一时间仿佛进入了尘土的世界,什么都看不到。即使我们将车窗紧闭,依然能够嗅到车里浓重的尘土味道。
经过一个不知名字的湖,仿佛西藏的湖,颜色都是这么纯粹的醉人,肥硕的绵羊悠然地在湖边吃草,犹如散落的大珍珠,牧羊人安静地守候在一旁。经过这个湖的不远处,出现很多匹马,不知道是野马还是放养的,有立有卧,怡然自得。藏野驴一动不动地等待车辆经过,好像再侦查情况,汽车驶过,它们又开始低头吃草。阿里绝对称得上一个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地方。当然此时,我依然还会想起曾经那些在可可西里被捕杀的藏羚羊。
抵达雄巴乡,在这里路餐。我一个人下了车,在土路上来回踱步,乡中心就是我眼前这些低矮简陋的砖土房屋,一个超大的铁皮路牌,上面指示着亚热乡的方向,按照我们此前商定的路线,本来要从这里去往亚热乡的,可是跟司机见面沟通之后,由于担心车况不行,不得已只能作罢,此刻,我呆呆地望着那个指示牌,望了很久很久,心中的遗憾也没有必要讲出来。遗憾总是会成为旅途中最值得想念的一部分。偶尔,也能看到过往的藏民,我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片偏远贫瘠的土地上。也许我找不到答案,但是我读得懂他们身上的坚韧与安然。
汽车在土路上一路向东飞驰,两边依旧是满目荒凉,偶尔与迎面的车错身而过,依然会被扬起的厚重尘土所包围。短暂之后,才有能重新看到前方的路。远处的湖泊,俯瞰过去,由绿到蓝色彩明丽分明,远处有几匹马儿在悠闲的吃草,近处有个藏族汉子在骑马,构成一幅美丽的油彩画。
路边不远处的几座佛塔,孤独地矗立在广袤的大地上,风呼啸而过,那些围绕在佛塔周围的经幡,呼呼作响,刮过身边也觉得彻骨的寒冷,夕阳下,佛塔的影子被越拉越长,有种苍凉却依旧磨灭不了这片土地上藏民的信仰。
星星已经闪烁着光芒,悬挂在天空之上,太阳把最后那一抹血红,涂抹在远处的山巅。当赶到改则县城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由于整座县城都处于停电状态,所以,路上很难看到灯光,偶尔有几家明灯的饭店,也是自己发电机的功劳,疲惫中在一家饭馆开始吃这顿迟来的晚饭,马路上可以看到几辆警车在巡逻,在这不见行人的街道上,这种巡逻,反而让人觉得不安全。
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偏僻的县城,寻找住宿又成了困扰,不知道怎么就有这么多入住的游客。在一位藏族小伙地热心引领下,我在县城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农家客栈,老板的汉语勉强可以交流,将行李放到房间没多久,终于来电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停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洗漱完,躺到床上便准备睡去,头顶的窗户外面,能清晰的听到马路上还有人们大声地讲话,不过,令人心安的是,我们的客栈就在警察岗亭的对面。这一夜,疲惫中睡去。 改则县城规模不大,跟内地的一个乡镇的规模类似,街道宽阔,两边林立着招牌统一的商铺,有超市、饭店和旅店。行人并不多,偶尔能看到几辆旅游的越野车。吃过早饭,我们启程前往今天的目的地——措勤县。 途中经过经过的洞措,给我印象深刻,还记得丹仔刚下车时一边唱歌一边手舞足蹈的癫狂劲儿,逗乐了我们。我们一步一步走近湖面,还要小心躲避遍地的牛粪。湖面呈现出淡淡的绿色,白色的水鸟从湖上展翅飞过,还有很多游弋在远处的湖面上,远远望去星星点点散落在湖面上。静静的湖边,一对羊角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它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守候在湖边。我安静地注视着湖面、远处的飞鸟,以及眼前的那一对羊角。这种安静多么惬意。
荒芜人烟的土路,汽车纵横驰骋,面对着一座雄伟的雪山,停车简单的路餐。我自己下车,顺着土路走了很远很远,司机带着其他同伴也很默契地知道我不会再走回来,我会在前面等着他们。自己走在土路上,我想着自己曾经不知道憧憬过多少次的阿里,我竟然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片土地上。我并不能改变我生命的长度,谁都无法预知那一刻何时降临,我只是单纯地想在我无法改变的生命长度中拓展它的宽度。
达雄乡达瓦村,这个村子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我目光所及之地,仅仅是几处砖土房。我还是看到一个藏餐馆的招牌,才知道这个村子的名字。只是想要一些开水泡面,我们将车停在这个藏餐馆门前,门口的女孩看到我们,脸上带着羞涩赶紧走了进去,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端着一碗泡面,走进了这个藏餐馆。进去之前,我还在想着,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开水是不是也会很贵呢。进去之后,看到一家人在围着炉子聊天,我说明来意,一个中年大叔,笑脸相迎,一边说着不太熟练的汉语,一边提起暖壶帮我把面泡上。那种给我直达心灵的淳朴,无论我用何种语言都无法描述。
一家人都走了出来,显然这一家人中,只有这个经过开车去拉萨的大叔,还能够与我们简单交流,其他的藏民只是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他们的眼神明亮透露着单纯,偶然的微笑,那种嘴角上翘的弧度,也诉说着羞涩与宁静。 其中,一家人中有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眼窝很深的帅哥。我提出合影的要求,他欣然同意。但是拍完一张之后,他赶紧示意我要进去一下,不一会儿,他走出来,我才发现,他带一幅墨镜,并且头上带了一顶帅气的帽子。原来,他是想把自己拍的再帅一些。我们笑了,他自己也羞涩的笑了。
挥手与这一家朴实的藏民告别。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但是这足以成为我今后,浓浓的回忆。在这一路上,总是能看到一些不知名的湖泊,湖面平静地犹如镜镜面一样,倒映着它身后连绵起伏的雪山,雪山更加雄壮静谧,仿佛湖泊也有了灵性。
多天的土石路面,汽车终于在距离措勤县城不远的地方爆胎了。此时的我们,也显得有些无助,风席卷尘土呼啸而过,我们把行李卸下,司机拿出千斤顶,由于个头不够大,我们不得不搬了一些石头垫在千斤顶下面。反复试了几次,也没有将车子顶起。距离爆胎地不远处,丹仔从那里喊来了两位护路的藏民,两位藏民同胞毫无犹豫地搭手帮忙,即使身上已经被搞得全是土,丝毫没有任何怨言,脸上依旧是从容淡定,只是不停地尝试更多的办法,帮我们更换破掉的车胎。多么温暖的伸手援助,在这荒无人烟之地,这种帮助尤为温暖。走之前,我注意到他们额头渗出的汗水,为了表达谢意,给了他们递过去两罐红牛,他们摆手表示不要,我们应把那两罐饮料塞到他们手里,他们才非常不好意思地接到手里,用不熟练的汉语说“谢谢”。此时的你们,才是我们最应该感谢的人。
由于破胎的突发情况。我们再赶到措勤县城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找了所有旅馆,都没有可以容纳5个人的地方。这一晚,我们分开住宿,因为能让我们每个人找到住的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后,我与扎西客栈的小老板,住在了客栈的前台沙发上。他是甘肃临夏人,和父亲、叔叔来到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县城做生意。他的爸爸和叔叔开了一家摩托车修理店,听他说这两年做摩托车修理的人越来越多,所以生意比前两年也差了一些。因此,他们又开了一家旅馆,取名为扎西客栈。他就在打理这家客栈。这一夜,我们两人就睡在前台的沙发上。外面的路灯昏黄,亮了一夜。我不知不觉也在疲惫中睡去。
10月1日的清晨,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经过短暂的等待,我们的车加满油,驶离措勤县城。走了一段错路,我们终于在荒原上找到两道明显的车辙,就这样,我们坚定地驰骋在前人的道路之上。连绵的山脉,伫立在眼前,光影错落分明地落在荒芜的高原之上,不远处的藏野驴群,恣意地奔跑。
汽车在冲上一个高坡之后,扎日南木错呈现在我的眼前。湖水澄澈着湛蓝色,给黄色的荒原以强有力地渲染,太阳高挂在空中,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耀眼夺目。 它是一个大型咸水湖,西藏第三大湖。它东西长53.5公里,南北宽26公里,平均宽18公里,面积1023平方公里。平均水深3.6米,最大水深5.6米,周长183公里。湖水透明度2.44米。湖泊形态不规则,南北两岸较窄,东西两岸地势开阔。
离开扎日南木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处不知名的湖泊在我们的右手边就这么毫无察觉地出现,从近处向远处望去,三种颜色给视觉以强有力的冲击。不远处的对面湖岸不远处,几头牦牛或在卧着休息或者低头吃草。我想生活在这里动物,应该也是幸福的。此刻,仿佛天地一片安静,此时,就我们一个车队,享受着这种安静。
正午2点左右,经过一处道路的弯道之后,我们的车终于行驶在当惹雍措的身旁。它是西藏原始苯教崇拜的最大的圣湖,充满神秘色彩。海拔4600多米。湖面呈南北走向,形似一金刚杵(一说象鞋底),上圆中细下部长,三面环山,总面积1400平方公里,长70公里,宽15~20公里。这些年对于西藏深沉地热爱,让我阅读了很多关于藏传佛教的书籍,也对藏传佛教的文化传承与教派历史,有了些许了解。可是当我面对西藏原始宗教——苯教的圣湖时,我沉默地只是注视,脑子里不停地回想关于它的历史文化,知之甚少地令我惭愧。除了沉默地远远注视它,我没有其他表示尊重的方式。
湖边停车的片刻,偶尔会有拿着佛珠的老人,兜售着他们手中那些甚至可以用粗糙来形容的纪念品,他们没有举着手中的纪念品大声向游客展示他们的商品。他是只是慢慢地默默地走进我们打开的车窗,好奇地望着我们,脸上深深的沟壑,诉说着他们经历的岁月,岁月沉淀在脸上淡然与从容,分明可见,无论你买或不买,他们的表情始终从容略带微笑,目光深邃并清澈如洗。
继续赶路,依然围绕着当惹雍措。今天的落脚地——文布南村,已经远远可以望见。一个不大的村子,全部都是苯教的信徒,他们世代守护着他们心中最神圣的湖水。我们选择村头的一户农家住下,坐在门口的的沙发上,阳光洒在身上,温暖了全身。安静地看着对面的当惹雍措,那一刻,就想一直安静地发呆,一直发呆下去。
自己一个人顺着道路,缓缓向村中走去,我想亲眼看看这个原始气息浓重的村落,人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里并没有现代的娱乐项目,孩子三五成群的追逐嬉戏,马路上任意地打滚追逐,这种单调地娱乐,确实能让他们最开心的游戏。
当他们看到我注视他们的时候,他们有的会害羞地跑开,可是也有些孩子会将我包围,看看我手中的相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跟我讲话,孩子的天真深深吸引着我。他们那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脏脏的脸庞,还有身上也许洗不掉的污迹。当时,在我们看来他们是那么纯真可爱。他们没有被世俗所沾染,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会围着我要钱。而当一个孩子,目光山躲地望着我,问“叔叔,你有没有糖啊”。我的心底分明颤抖了一下,高原之上大山深处的孩子们的愿望是如此简单。而让我更加自责地是,我竟然没有能够带哪怕一颗糖果给他们吃。我沉默了一下,当内疚地告诉孩子我身上并没有糖果时,我知道有一种难过如此难以名状。可孩子们,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失望。依然围着我,一个小男孩问我“叔叔,你是不是老大啊”。“我怎么会是老大呢?”我问他。他一个劲儿地笑着说“我看你就像老大”。我也被逗地合不拢嘴,我仿佛回到了童年,不用费尽心思,考虑我该说什么或不该说什么。孩子们带给我许多年未有过的轻松与坦然。
在这个村庄,你微笑以对的每一个人,都会回报以你最真诚的微笑。在这里没有任何伪装,轻松是自然而然的。看到一个年轻的喇嘛,从寺庙的方向走来,只是一个微笑,我们就肩并肩地一起朝村中走去。我们只能是连比划再加上最简单的汉语在交流。他告诉我,他就在不远处的那个苯教寺庙出家,他今天是要回家。一个小孩跟在他的身边,这是来接他回家的小弟弟。他家就他们两个孩子。我问“你就这么一直都要生活在寺庙中吗”。他说“是的,一辈子”。我又问“你一直在寺庙里出家,真的不想结婚成家吗”他说“我不想结婚,我只想一辈子学习佛法”。简单地对话,我觉得再问,就真的多余了。我看着他从容的表情,我们就这么一直并肩走着,一个拐弯处,他对我说“我的家到了,我要走了”我们微笑地挥手再见,道别之前我留下他的这张照片。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缓缓地走向湖边,脚下并没有路,因为我此时并不需要方向。一个藏民和他的牦牛,吸引着我们,你仔细看照片中的他们,是不是会发现他们好像挚友一般默契。
阳光的温暖渐渐退去,光线也慢慢变得暗淡,回到住宿的农家,望着眼前的当惹雍措,在没有阳光的照耀下,它也变得昏暗慢慢与远处的山,一起变得模糊。夜空笼罩着这处偏远荒凉的村庄,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上一次看到这么明亮的星,应该还是在中国的漠河吧。我伫立的夜空之下,仿佛此时,整个夜空都属于我一个人。所有的星星都在为我一个人而明亮。就这么站着仰望着夜空很久很久。不忍离去。
就是一个如此偏僻淳朴的村庄,留给我此行深深地留恋。太多的回忆,留在了文布南村。晚安,当惹雍措。晚安,宁静的夜空明亮的星星。晚安,那些可爱淳朴的孩子们。 10月2日本来计划上午要去古象雄遗址,顺便看看文布南村不远处的那座苯教寺庙。由于跟司机没有达成一致,我们只能带着些许遗憾作罢,直接驱车离开了文布南村。一路上坡,绕过一处咸水湖,经过文布北村,便开始一路下山。
赶路是今天行程的主体,中午路过中国最新成立的尼玛县城吃了午饭,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几乎都是四川人,开饭店的,开客栈的,卖菜的。临近傍晚,我们在色林措驻足停留,这是西藏最大的咸水湖。赶路的疲惫包裹着我们每个人,走上一个颇为陡峭的山坡,顶着萧萧的凉风,看着眼前的色林措,除了面积,这片湖水没有给我带来很大的视觉冲击。
天幕降临,我们才驱车赶到了班戈县城。今天400多公里的行程,对于大北线来讲,已经非常遥远。
10月3号的阳光,刺眼夺目,我们如约再次来到昨晚吃饭的那家小饭店,这家饭店就一个大爷,他来自四川,既是老板又是服务员,脸上总是带着祥和的微笑,态度甚是和蔼。他跟我们讲,她的老伴儿由于身体不是很好。因此,他自己只能只身来到班戈县来做饭店生意。看他自己忙前忙后,也深知他的不易。为了赚钱,他一年要在这里做将近半年的生意,然后再回四川呆半年。
一碗面条,让人感觉舒坦的早饭,之后,我们驱车奔向纳木错。不久,纳木错湛蓝的湖水出现在眼前,湖边还有成群的绵羊。由于今天的行程不远,本想可以早早赶到纳木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结果,最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司机一时大意,跟着一辆车行驶进了纳木错边的沙地中,司机突然发现这条路上只剩我们和前面的车了,才意识到可能走错了路,在这里做错路是非常危险的,如果车一旦陷入沙地。那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此时已经无法倒车退出这片沙地,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行驶,不出所料,我们跟随前面那辆车一起陷入了细沙地。我和司机一同帮忙,把前面那辆车推出了那片沙地。而我们的车,无论如何我们两车人也推不出来。前面那辆车的司机,藏族,很仗义的一个小伙子,帮我们推车的时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反而是他车上的其他两位男乘客,我看出了懈怠。我也不便再说什么,那藏族司机一脸的无奈,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此时,经过一个放羊的藏族老人,他对藏族司机说,可以找人有偿为我们推车。 经过藏族司机从中翻译,放羊老头答应找4个人帮忙,将车推出后,我们付给每人给100元作为酬劳。因为那个藏族司机还有乘客,我们也不好再他们在此留下帮助我们,我们跟他告别,让他们继续赶路。
不一会儿,在那个放羊老人带领下,来了四个人,我们判断应该是一家人。夫妻两,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们带着铁锹和破被子,车子的右后轮深深的陷入沙地,他们先是用铁锹铲走那个轮胎周围的沙子,轮胎周围被挖出一个深坑,然后再把破被子垫在轮胎前。司机开始猛加油门,车子依然没有能够开出。他们一家四口,也是满身疲惫,眼睛流露出无奈。我与那个男孩坐下休息,他给我递过来一只红云香烟。如此反复,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成功。他们悻悻地离开了,我们也是无奈。
最后,我们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只能求助警察叔叔了。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我们也索性坦然下来,既然停滞不前,我们可以好好欣赏眼前的湖水。知道这片湖水,还是我在中学的地理课本上,知道我国海拔最高的咸水湖,名叫纳木错,它是藏传佛教信徒心中的圣湖。
2008年3月,我第一次来到西藏的时候,本打算要去纳木错看看,结果由于听说湖面冰封,我当时只能作罢。时隔多年,当我真正来到湖边可以静静停留的时候,却是因为汽车陷车的缘故。我想着也是一种缘分。太阳慢慢西下,湖边的风渐渐凉了,我们都坐回到车上,等待救援。
距离报警已经过去了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由于我们的位置偏僻,定位不准,警察不停地打电话确认我们的情况。忽然,我们看到我们不远的后方,出现了几辆车,还有不少藏民。一个年轻的藏民,操着流利的汉语,询问我们的情况,他们平静地说,不要紧,我们人多,我们一辆一辆地将车都推出这片沙地。顿时,我们的希望来了。跟他聊天的过程中,得知他20多岁,班戈人,现在是一名医生,曾经在江西上过大学,难怪他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标准。
此时,警察同志赶到,他开始指挥着人们。有的在车后推,有的人拽着绳子在车前拉。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车,大家都积极踊跃地投入到推车的大部队当中,包括老人和小孩也在其中,一边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一边使出浑身的力气挪动着陷入沙地的汽车。此时的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被周围藏族同胞的无私帮助,所感动。
当最后一束眼光,淹没在地平线时。所有的车,都被拖出了沙地。大家欢呼雀跃,我们对藏民表示感谢,对那位警察表达了我们的谢意,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是我心里依然能记住他们,记得今天大家无私的帮助。
赶到纳木错湖边的扎西半岛,夜已经深。吃饭的时候,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由于住宿极其紧张,在司机的帮助下,我跟其他开车的司机,一起挤在一个饭店大厅的水泥地板上。下面铺了一个不厚的垫子,身上盖着一床不厚的被子,和衣而睡,耳边响起了司机们的鼾声,我也很快睡去。
当然,我依然记得第二天纳木错的日出,一大早,我站在人群拥挤的小山顶,跟他们一样等待着纳木错的日出。这里并不是看日出的绝佳地点。只是随着人群,便走上了这座小山包。湖上厚重的云,随着太阳升起,而被镶上了金边。湖水周围,早起的藏民,成群结队地开始转湖。
太阳跳出地平线,金色灿烂的阳光照耀的大地,将湖面照射的波光粼粼,此时,湖水的蓝更加透彻明亮。远处的雪山熠熠生辉。
再一次回望纳木错,我们驱车前进,汽车经过下雪的那根拉山口,我们正越来越靠近拉萨。
我们的阿里大环线之旅,即将结束。4000多公里,12天的日日夜夜,我们走过荒原,注视过散落在高原的一处处湖泊,遥望过一座座雄壮的雪山。所有的所有,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快速的闪现。曾经梦想过的梦想,马上得以圆满实现,一路走来,有艰辛有喜悦。这些都是我人生中,浓浓的回忆,多年之后,当我再翻开这些文字时,我想我依然能够依稀记得那些曾经让我难忘的经历。
引用 哈哈_Amelie 发表于 2016-05-14 09:16:05 的回复:
楼主,你们是在西藏包车么?
还有,这些地方需要边防证么?
回复哈哈_Amelie:我们是在拉萨包车的。这些地方肯定需要边防证的。
引用 藍 发表于 2016-06-24 15:25:41 的回复:
想咨询一下楼主当时包车的费用,什么车型一共多少钱,谢谢!
回复藍:我们当时用的是两驱的越野车,一天2200